MistMorpheus

荒谬的人说“是”,但他的努力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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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终总结

January

“你不会杀我。”博士说,“我不是那个你想杀的人。”

他们对视。

“我不配上战场,”博士说。

炎客嗤笑一声,左手在耳际一拨,像赶走一只蝴蝶。

“我们会等。”博士说,“等到了,你会背着我出去。然后我们继续等,直到无需再等。”

“那时,想要杀我的人一定很多。”博士说,“我希望你能赶上。”

“我想睡了,”博士说。“和我说话。”

他视线模糊,只本能地向前伸手。他感觉到炎客走近来,像新鲜的余烬一样热。他们谈卡兹戴尔的沙漠和太阳。炎客在他外衣上不断刻意地划无意义的图案,替代言语的静默。热度从指尖烧到骨子里。他想象它们在他的皮肉上留下血痕;假如炎客把对他的仇恨谱写成诗,那么他将是一本好书。大地随着意识的流失变得越发柔软。某一刻,他感到炎客笑了:海潮一般无拘束、延绵不绝,属于一个从未发生的过往或不合逻辑的未来。一个真空保存的、不可想象的瞬间。或许只是幻觉。他真实地睁开眼,炎客坐在原处,但外套披在了他身上。炎客没看他,半低着头,神色近乎厌倦,说:结束了。他仰头看。结束了。等到了。该走了。黎明已经到来。

——In a bottle【明日方舟 博士/炎客 无差】


February

整理好集子的材料那天,真理走到她们的阳台上。梅正在晾衣服。

真理说:“如果我不再写了会怎么样?”

梅顿时脸色刷白,手里的两双袜子掉到地上。真理意识到这场景有些像犯人放出犯罪宣言。或者是自杀宣言?

梅开始语无伦次地辩护:你的角色会失去生命。你尚未完结的故事会得不到安宁。你笔下的世界只有你才能创造……请不要停止!请不要停止!

真理用一个手势打断她。

真理说:“你会难过的吧。”

真理好像突然很想抽支烟。她右手食指和中指在阳台护栏上不规律地敲动,掸开并不存在的烟灰。她从未抽过烟。

梅恳切地看着她。她好像已经把梅忘记了。

她含糊地笑着,斩钉截铁地说:“我就是为此才写作的。一直都是。”

——不要相信一个作家【明日方舟 真理&梅 cb向】


March

黛灰想起自己房间里的那扇窗:每年窗外疏疏落落的树丛吐出嫩芽的时候,他方才察觉到春天到了。对节气更迭格外迟钝的他总是想推开窗时便推开。像花这样柔弱的东西却能侵蚀人的身体,对他来说是件遥远而未曾想及的事实。他更难以置信这种事发生在不破湊身上;唯独是这种病放在他身上最显得离奇。明明不破是最令他联想起早春的人:两者都似腐朽的骨骼上生出脆软的皮肉,正踩在生死的交界线上,有种水灵又倦怠的美感。

那你怎么还去看花?

不可以吗?不破轻轻敲眼前的镜片:透过它,也能看得清楚。

我是说,你不害怕即使戴上了这些,也还有接触到花粉的可能性?

不破笑起来:要是因为担心受伤就害怕它们,那多没意思。美的东西大多是会伤人的。

——烂漫【2434 黛灰/不破湊】


April

黛灰叹了口气,向隼人走去。亲吻着他足心的,是星光的涓涓细流。他把前额轻轻地贴在隼人的肩上。少年的肩膀还没有成长得如记忆中那样宽厚,但是同等温暖。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微微地震颤一下;然后,一双温暖的、起了些茧子的手慢慢地拥上来,隔绝他单薄的脊背和星际间萧萧的风。

“要留下吗?”隼人在他耳边问。

他摇摇头。假如对他来说有什么事是确定的,那就是他不属于这里、而且迟早必须离开。一如既往。

——夜鹰【2434 kgmy】


May

黛灰想,他是真的喜欢看见他们笑,真的高兴看见他们幸福。他很少能够产生这么确凿无疑的想法:不需要说服自己,就已经打心底里相信。三枝和不破一出机场闸口就牵上了手,黛灰跟在他们后面。比起情侣,他们似乎更像是一对结伴春游的孩子,无忧无虑、旁若无人,只是共同沉浸于一个新鲜的世界。黛灰却本能地感受到一种危机,两道从背后射来的、表露着恶意的目光。他转过身,看到街对面的一个人,正抱着双臂以藐视一出拙劣的马戏的眼神望着他们。假若他是独自一人,那么他早该能熟练地无视;当下他却罕见地产生了防卫、甚至是报复的冲动。

前边两人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在看什么呢?三枝明那问。

别管他们啦!不破湊说。

他的双手同时被抓住了;他被拖到三枝和不破中间。他想,他应当感到荒唐;他从未想到自己会处在这样的位置。而他此刻只感到仿佛处于世界中心的安然。恶意与他们无关。因为恶意伤害不了他们。

まゆゆ会觉得难为情吗?三枝明那问。

随时放开手也可以噢。不破湊说。

不,黛灰说。就这样。就这样下去吧。

——shocking pink【2434 挑染组 主akfw】


June

真白轻盈地从窗沿跳下来。因为赤着脚,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够了,别说了。真是的。”

不破湊朝他眨眼。

“不是ましろさん想让我说的吗?”

“够了,”真白说,“看看你的脸。你真该下楼去浴室照照镜子。你不要这么笑了。对我也就算了,在别人面前可是很失礼的。”

说到后面,真白的声音染上了些笑意;不破湊的嘴角因而也不自觉地松弛下来。像照镜子一样。

真白躺上床,发出陷入床垫的声音。

“真寂寞啊,”他说,“一个人住可是很寂寞的。”

——断言【2434 真白/不破湊】


July

That's it? I thought; I wanted to scream, to bellow at him. You should hear the sea; not this one, but others. Hear crushing waves; not these ones, but others. Hear of a future rising like bile, of a past like cut glass. Hear your heart flapping frantically, a half-blind caged reptile. 301 Selves talking back at you.

But I said nothing. He wouldn't understand.

——O【极乐迪斯科 Harry/Kim】


August

树上风景很好,二十年来都是如此。他们看着太阳从粉红色的云层间缓缓升起,晒干昨夜草丛间积下来的雨,蒸腾起雾。偶尔有鸟飞过,叼走地面上亮闪闪的垃圾。他们坐着,直到金看了眼手表,宣布:是时候吃早餐了。是时候回到地面,是时候和自己的身体拉开距离。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人羡慕金的生活。他的手离开树。死去的树叶在他脚下吱嘎作响。

——Untitled【极乐迪斯科 Harry&Kim&Jean】


September

孤独不是秘密,只是未被你发现的现实。你与它多次迎面险些撞上,每一次你都无辜地移开视线。当它光临时你无处可逃。你的迎宾地毯上会沾满它的影子。它在你家做客,会布满你目光所及的所有地方。它吸食你的热情,替代你的热情。它让你吞下无形的针,让你冷得发抖。孤独不是秘密,孤独是命运。孤独是盈满你眼眶却不受承认的泪水。

孤独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孤独反对死亡。

——Untitled


October

你坐在板凳上看他接水。花洒喜欢他。你闻到淡淡的、湿热的铁锈味道。他把半满盆水放在你面前,让你试试水温。你警惕地伸出手摸盆里的水。它温和地接纳你。你用手轻轻搅动,你模糊的倒影碎在盆里。盆底是蓝色,你的头发倒映在上面,有些泛红。

——Untitled【极乐迪斯科 Harry&Kim】


November

随着他的尾音,Kurvitz闭上眼,几乎是一瞬间睡着了。Rostov听了一会儿他的呼吸,悄无声息地走回客厅去,把茶几上的杯子拿了起来。他走到厨房,把杯子放进水槽,打开水龙头。杯子很快灌满了棕褐色半透明的水。他关上水龙头,抬起头来。抽油烟机旁边的玻璃窗外面,一片小指甲大的雪花迎面向他飞来。下雪了。

——Untitled【Kurvitz/Rostov】


December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伏见学点了一杯黑咖啡,赢得剑持刀也一个向往的眼神,他的眼睛好像在说:长大以后,我能变得和你一样吗?伏见学多想指出这种向往的谬误,又反而沉醉于谬误的幻象无法自拔,仿佛剑持刀也这么看他一眼,就足以证明他二十来年没有白活。假如他的时间回退几年,假如他的头发还没有染成麦浪的金黄、他的言行还温暖不足而尖刻有余,假如他还存有无望的愿望,假如在如此境况下他和剑持刀也相遇,那么他一定只相当于路边一颗石子,等不到对方一刻的注目。如果他真开口问:假如遇见的是过去的我,你还会愿意吗?那么剑持刀也大抵会惊讶地反问:你怎么要怀疑呢?或许经过这三年,剑持刀也还能加上一句笃定的断言:会的。但是伏见学已经同等笃定地相信着相反的事实,以至于永远不会把这句话问出口。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庆幸:幸好我们在那时遇见……仿佛只有时间同他站在一边。

——stellar【2434 gktu】


感谢lofter自动生成的报告,让我知道今年一共发布了7.8万字。和去年相比,应该是基本持平。下半年以来,发布同人的频率明显下降了。一方面是因为忙,另一方面是因为开始更多地写关于自己、关于生活的内容,虽然还是少,但至少起了个头。


从前我基本不在这个平台上谈论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一小部分是出于种种顾虑,更多的是彻底的无能:我开不了口,因为我感到那些想法和经历没有多少价值,也换取不了价值。最近我渐渐发现,过多地去思考这个账号的定位和效用,其实没有多少意义。既然不追求盈利,那我没有必要费心捏造一个虚拟的形象(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把“我”作为作者的形象留白),也没有必要把我的文章列表打造成一个具有某种纯洁性或者高信息量的阅览空间。这里可以只是我生活和思想的副产物和注脚。


我的主业本来和书写就有很大关系,今年下半年又开启了一份同样和书写有关的兼职,可以说我的表达欲在工作中已经很大程度上被满足了。前段时间我列了一下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第一位是健康,第二位是自由,第三位是职业发展,第四位是会让我的身体感到快乐的活动——诸如现在在做的射箭,久违的滑雪,还有以后想要尝试的骑摩托、跳伞等等……这意味着虚构写作,包括同人和原创,都排在了四位以后,可能已经不能算是我的一项核心需求。我仍然觉得我应该克服写作上的怯场,更大胆地把自己心中所想带到纸面上;我也仍然非常敬佩日复一日坚持写作、稳定产出高质量作品的作者们,但我可能不再会感到一种近乎嫉妒的羡慕,因为我已经大概清楚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应该把写作放在什么位置,如何把它和我生活中的其他部分更有机地结合起来,我还没有完全想清楚。但这个考虑的过程,应该也不至于阻碍我继续去写一些东西。明年我可能会尝试一些新的组织形式,比如以文集为目标有计划地写一系列文章,或许也会试着开放约稿。除此以外,就是随心了。目前基本可以确定的是,2434和极乐迪斯科的同人,我是会继续写的。


2021年对我来说充满了挑战,关注了这个账号的朋友们可能也看到过,今年我确实经历了一些灰暗的时刻。但在这样的条件下,我存活了下来,也有一些成长、实现了一些关键的突破。衷心感谢在这里陪伴过我的你们,你们的阅读和反馈对我来说都很重要,让我切实感受到了我和世界之间的连接。谢谢你们,祝我们明年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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