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tMorpheus

荒谬的人说“是”,但他的努力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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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染组 主akfw 其他箭头自由心证

没有虚拟主播的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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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枝明那凌晨三点给给黛灰打电话,声泪俱下地说他失恋了。黛灰冷静地听他说完,才问他这位恋爱——不,失恋——对象是谁。三枝明那哭着喊这重要吗!这重要吗!黛灰稍微把手机从耳朵边上移开一点:你不说,我什么都判断不了。三枝明那非常响亮地抽泣了几声以后似乎稍微冷静一些,说:我担心我说了你要生气。黛灰马上明白了,仍然十分冷静地说:所谓牛郎,不就是对谁都不会交付真心的人吗。

三枝明那紧张:谁、谁说是牛郎了?

黛灰:你就说是不是吧。

三枝明那:是……是啦!まゆゆ你好厉害。

这位从事牛郎业的当事人名叫不破湊,三枝明那统共提过他的全名一次,五个音节小心翼翼地拢在舌尖上怕含化了似的。这俩人产生交集倒也不是因为三枝明那出没于对方的营业场所(三枝明那郑重表示自己对此类场所持大欢迎态度但也还没有寂寞到拥有足够踏入店门的勇气),契机非常偶然但不太浪漫:不破身体不适晕倒在后巷,路过的三枝把他送去医院陪他看诊取药,结束后“为了防止这种事再次发生”自然地交换了联络方式。黛灰当即指出:如果不是互有好感,不太可能趁着这时机互存号码。三枝明那辩解:他这样就是很危险!论谁都会担心的好吧!你没见过他,你知道吗:他倒在巷子里的样子好像一只生病的小流浪猫。黛灰心想你这比喻就很足以说明问题。但他知趣地没说出口,只是静观其变,听着三枝明那三天两头提起这个小流浪猫,从不破さん叫到不破くん再到不破ちん。

黛灰:但我还是没想到你们已经进展到能谈得上失恋的地步了。

三枝明那刚消停一会儿,这下听起来好像又快要哭了:没有!没有……他拒绝我了……

黛灰这才了解到这次失恋应该是单方面的。怎么回事?他问,并耐心听三枝明那断续地解释:原来不破湊听了他的表白以后(在凌晨两点的街道上),像是眼睛进了沙子一样不住地眨眼并且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三枝明那记得很清楚),接着就跑了。跑了!在几乎空无一人的街上,朝原路折返的方向撒腿就跑。三枝明那还面红耳赤地怔在原地的时候,他飞快地转过一个拐角,消失了;三枝明那更提不起勇气去追了;只得边小声地哭边绕着最近的居民楼打转。

黛灰:你先回来吧。

三枝明那:他讨厌我!

黛灰:不太可能。

三枝明那:为什么要跑呢?我很可怕吗?明明只是问了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而已……明明之前问可不可以再喜欢我一点也答应了的……

黛灰:你说什么?

三枝明那:他是不是讨厌我?

黛灰:你冷静一点,我觉得他应该喜欢你。

三枝明那:怎么可能呢?那他为什么要跑呢?

黛灰:我也不是很了解你们之间的具体情况,但我认为有很多可能的原因。譬如对你的提议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喜欢仅仅是情感,而男朋友是必须额外用力维持的关系。在这样的关头没有轻易答应、而是选择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外一个人静静,我想或许——我是说或许——正是他对你认真的表现。

你真的这么想吗?三枝明那抽着鼻子问,我觉得……我总觉得我是个不值得交往的人……

黛灰沉默两秒,再开口的时候声线里似乎带了两分怒意:你不可以这么想。假如他这么想的话,他才是不值得你继续去交往的人。

好的,好的,三枝明那在电话的另一端用力点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和他联系吧,黛灰说。

我该说什么?

问他突然离开的缘由。黛灰说:问他最终的回答。

真的可以直接问吗?三枝明那呼吸都急促起来,又小声对自己说:我能做到的,我能做到的……

你要不要先回来?黛灰问他。

我已经到楼下了!三枝明那急匆匆地说,拜拜!

黛灰放下手机,真的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他戴上耳机,尝试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大屏幕上——毕竟他半夜三点还醒着并不完全是为了等三枝明那回家——视线却一次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飘向手机。他叹了口气,把耳机摘下,侧耳听门外的动静。比平日更添了两分慌乱的脚步正在楼梯上下徘徊。忽然脚步停住;似乎是接通了电话,隔了几道墙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房间里听不清楚。他披了件衣服刚打开门去看,楼梯上他那位情感充沛的室友突然以意料之外的速度三两下跑了上来,叫醒了满楼道的声控灯把一脸的泪水蹭到他怀里:他答应了!他答应了!

后来不破湊和黛灰熟稔起来,趁三枝明那不在场的时机谈起当时的状况,不破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所谓牛郎,是对谁都会交付真心的人才对。

黛灰:是的,我知道概念上是这样,但当时我是绝对不信的,现在我信了。

当晚三枝明那抱着黛灰又哭又笑好一阵之后,说不行我现在就要去不破ちん那边。黛灰劝他先进屋洗个澡,三枝明那:不行来不及了!于是黛灰给他收好一套换洗衣服递给他,第二天他原样提着那个小包回来,脸上还完好无损地挂着抹不掉的微笑,他问黛灰: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傻?黛灰说:还好,可以理解,我可以问你们昨晚做什么了吗?三枝明那:那就好,我们聊了一晚上,真好啊!他满脸带笑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又问:我可以带不破ちん过来吗,他很想见你,当然如果你不方便也没关系。黛灰说可以,没问题。于是接下来那天他就见到了同样满脸带笑的不破湊出现在门口。不破湊向他鞠躬,说:你就是黛くん呀,明那经常提到你。

黛灰:明那也经常提到你。

你知道吗,明那他可喜欢你了。不破湊说:是真的那种喜欢。

三枝明那站在一旁表情复杂,但他还没来得及插话黛灰就说:是吗,那他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你呢?

不破湊认真思考后得出结论:都很喜欢,不能比较!而且我特别能理解。(他的眼睛里闪动着真诚的光:)我现在都快喜欢上你了。

后来,就是三枝明那不在的那一次,黛灰问不破:既然对谁都能交付真心,那怎么能确定自己想做三枝明那的男朋友。不破湊相当不假思索地接过话头:不论对面的是谁,我都会以真心待他;但我并不介意他何时离开,我们会否再见。但是明那不一样:我是希望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的。

不破湊补充道:明那跟我告白那天,我一个人躲起来就在想这事。……很幸运我的答案能让他满意。

黛灰说:你知道吗,明那也说过,他很难特殊对待某一个人。

不破微微一笑:嗯,我知道的。也许正因如此我们能够互相理解吧。

那我呢?黛灰问。你会希望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不破湊想了想说:会的。但是——

——只有明那也在的时候才可以。黛灰说。

不破湊笑了:是的。只有明那也在的时候才可以。

在他们那片街区,不破湊上街一次平均能碰见十个熟人。因为职业的缘故他和三枝明那不得不忍耐在大街上杜绝任何亲密接触:一次没有问题,两次也还可以,再往上就令人生疑……毕竟没有人期待他们的牛郎只属于一个人,尤其是一个二十出头、长了张不谙世事的娃娃脸的男孩。黛灰想:是他们不理解。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他也更没有想到某一天三枝明那会突然说:去旅行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坐飞机去!那我们就可以在街上牵手了。(上一秒他和不破只是在叠纸飞机玩而已。)

不破说:好啊!まゆゆ也来吗?

三枝明那:如果你不想来的话也没关系!

黛灰答应了。他们最终还是没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破还要上班,明那还要上学。黛灰的工作倒是可以随身带着一边做。三个人刚好占满火车的一排座,黛对着笔记本屏幕,旁边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车窗外草地里的羊,三枝明那忽然转过来问他:我们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的事。黛灰说,听着你们说话我很开心。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他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黛灰想,他是真的喜欢看见他们笑,真的高兴看见他们幸福。他很少能够产生这么确凿无疑的想法:不需要说服自己,就已经打心底里相信。三枝和不破一出机场闸口就牵上了手,黛灰跟在他们后面。比起情侣,他们似乎更像是一对结伴春游的孩子,无忧无虑、旁若无人,只是共同沉浸于一个新鲜的世界。黛灰却本能地感受到一种危机,两道从背后射来的、表露着恶意的目光。他转过身,看到街对面的一个人,正抱着双臂以藐视一出拙劣的马戏的眼神望着他们。假若他是独自一人,那么他早该能熟练地无视;当下他却罕见地产生了防卫、甚至是报复的冲动。

前边两人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在看什么呢?三枝明那问。

别管他们啦!不破湊说。

他的双手同时被抓住了;他被拖到三枝和不破中间。他想,他应当感到荒唐;他从未想到自己会处在这样的位置。而他此刻只感到仿佛处于世界中心的安然。恶意与他们无关。因为恶意伤害不了他们。

まゆゆ会觉得难为情吗?三枝明那问。

随时放开手也可以噢。不破湊说。

不,黛灰说。就这样。就这样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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