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tMorpheus

荒谬的人说“是”,但他的努力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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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一寸光阴

老鲤中心 鲤氏侦探事务所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的胡编乱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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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鲤平时戴的眼镜是近视镜。他先天视力一般,小时候爱看书,八九岁就配了眼镜。近年来上年纪了,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戴着眼镜也看不清货架标签。去验光,果然,是老花眼了。


验光师说,把近视镜的度数调低一点,勉强就能权衡了。老鲤想了一会,觉得还是不行。他习惯了四方远处都能看清楚,遇事眼观六路心里有底,才能气定神闲。为了看近的舍弃远的,总感觉不太安全。那种一块镜片划成两份,各配不同度数的,也同理,戴着不太舒服,影响视界。


那还是多配一副老花镜吧。另外,怀里揣的一大串工具上,再挂一把放大镜,上街买东西的时候,掏出放大镜看标签。老熟人看他这样,都笑他彻底服了老。


老鲤跟着笑,心里清楚得很:服不服老,都是要老的。不如服了,舒坦一点。年龄给他积攒下来的是经验,是资本,是气度。身子弱了,这些自然会补上来。谁以为他老了就好欺负了,那由他们撞板来吧。


出门带放大镜,老花镜是放家里的。放在那种很普通的磨砂塑料眼镜盒里,但包裹着的布是特别好的,一擦镜片就很干净了。家就是侦探事务所了。老鲤回家,先去信报箱取报纸。移动终端上的新闻应用他也装了,但报纸依旧是能看就看。摘下近视镜、戴上老花镜,摘下皮手套、换上专门用来看报纸的棉布手套,往酸枝椅上一坐,从头版翻到尾;尤其看边栏、中缝,这些常人不留意的地方,仍然侧写了龙门的风声、暗流。


这天老鲤取报纸,从信报箱里抽出来,底下发现一个信封。这事不多见,准确来说,自从事务所搬到这个地址,是头一次有人寄信到他信箱里。信封背面朝天,他犹豫片刻,还是小心地先把它翻了个面,看到熟悉的字迹,还有罗德岛的寄出地址,笑容一下子展开来了。


他回到书房,手拿着信在书桌前站着,也来不及去脱大褂了,就摘下眼镜,拿拆信刀把信封打开。里边先有一张贺年的明信片,也是罗德岛他们自己设计印刷的。吽规规矩矩地在背面划的线上写字,大概是他写完了,轮到阿写,就在剩下的空位里龙飞凤舞,明明能在这面写完,偏偏把字写大,在角落里画个箭头指到背面去,在那个可爱的小老虎头图案上接着写。他的签名倒是练得很好看了。接着是一张素净的信纸,槐琥在上边大致总结了一下他离开罗德岛以后他们仨的生活状况,还提了一下孑的事情,总之是一切乱中有序,让他不必操心云云。最后还不忘敦促他今年好好加油干,祝事务所业绩蒸蒸日上。


因为也没来得及戴老花眼镜,老鲤是把手伸直,把信放得很远看的,看完了又翻来覆去多看了几遍,直到纸面都暗了,眼前夕阳消失到窗棂下面去了。他小心翼翼地把信纸展平,和明信片一起,压到桌面的玻璃下面。想着明天信使也要来,他想,别的事就先放一放,先给孩子们写好回信,尽快投递出去。礼物就免了,毕竟刚才亲手给他们送过一份,再送就是溺爱了。他盘算着该给谁写些什么话,外面暗金色的霞光照进来,映在他柔和的微笑上,看着仿佛一个从未出生入死、平凡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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