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tMorpheus

荒谬的人说“是”,但他的努力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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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观时间

芙兰卡/雷蛇 斜线无意义

预警:第一人称 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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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射击训练时,我使用的是我个人特制的靶子,上边画着一个经常招惹我的人的脸。有时在训练间隙,我稍稍侧过头去看,就能看见她本人老不正经地跷着腿在训练室边缘的折叠椅上坐着,一双凤眼带着比一贯更浓重些的挑衅意味,压低声对我说:“你每往这靶子上打六十环,就杀我一次。”


我早在没有和她确认关系之前就常常梦见她。有一次我问她,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中班上数学老师的儿子被她发狂的丈夫追打,走投无路翻墙进了我们学校来求援的事。她罕见地表现得非常惊讶。我说,你一定是忘了;这听起来离奇,但确有其事。当时我们把车停在哥伦比亚东北部某城一所高中的围墙外面,我看到那围墙顶上有尖刺,可怜学生断然没法翻过去了,于是突然想起这桩轶事。她听着听着就笑了,薅了我头发一把:我奇怪的不是这个呀!我和你根本不是一个高中的!我说:不可能!但同时心想:她没必要在这种事上也撒谎。她现场给我查了她在公司存底的教育档案,她上的高中名字我连听也没听过。可是和她同桌、替她领作业、被她带着逃课这些事情,我都历历在目。她倒是没表现出不可置信;“是你做了这样的一个梦而已”,她是这么对我说的。那只是第一次,之后还屡次发生类似的情况。有些时候她能给出证据确凿的反驳,但更多时候她不过是闪烁其词。她总是这样,有意在我心里安插怀疑和混乱。


说来惭愧,确认关系的时间节点我无法清晰地记得。我想对她来说也是一样。也许和你们的想象不同,她并不是执着于纪念日的那种人;事实上,照她的折腾劲,说是把每一天都过出纪念日的水准也不为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没有明确的开始;更何况什么能称为确认关系的关键事件呢?如果是初吻的话,那么是在高二,我们逃课的那个下午。但是,和这个人不明不白地纠缠在一起,绝对要比这早得多。她最近经常使用“都二十七年了,你怎么还……”这个句式挤兑我,我们俩同龄,今年都恰好二十七岁整,我想这也能给我的说法提供些侧面的佐证。


前段时间,我梦到她在战场上爆炸了。我不止一次想象过这个画面,但梦比我任何一次想象的都更加真实。醒来之后,我莫名地有些担忧,虽然我知道那不过是梦。她不在屋里,我便去查她的日程安排,发现她被派向叙拉古执行单人任务。据说叙拉古是她的故乡,虽然她已经是哥伦比亚第三代移民,从没回去寻根。这让我的焦灼更添一分,即使我至今无法解释缘由。干员日程表的状态栏显示她已经登上载具,随时准备出发。出于强烈的直觉,我想阻止她;先让她回来,再找借口,这种事我不常干,但我知道行得通。我已经开始往载具仓快步走了,却突然想起跟着她来罗德岛那天我俩吵的那一架:我真有权监管她的生活、撼动她的选择吗?她从不属于我,不论是过去、现在、未来。

于是我折回我们的房间,直至听到请求支援的警报声。我发了疯似的冲进博士的办公室,只见到她的名字旁的状态从红色的垂危变成灰色的死亡。

然后我醒了,在她怀里。床头的闹钟在响,她一脸戏谑地擦我的眼泪:“礼拜日偶尔要早起一次,也没必要这么伤心吧,优等生?”


这件事我记得清楚,是两个星期前。最近一次做梦?就是昨晚。我在医疗部外等她,她出来,习惯性地使各种招遮掩她的体检报告,我终于抢了过来,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轮到我进去,医生看着我,说:“雷蛇,你的喉结上长结晶了呀!”我伸手摸了摸,确实如此。我问:“这是怎么回事呢?”医生解释道:“这是心因性的,你有该说的话没说,烂在喉结里了。”

我醒了,在医疗部的大检查台上,医生告诉我检查完了,没有问题,可以走了。我扭头看,芙兰卡脱了上衣背对着我坐着,脊背上快长满了源石结晶。医生拿一个探测器往她身上各处放,一边问诊,我听见她说:“医生,有人想抢走我的结晶——”背过手来指着我,“就是那个人!”

我醒了,宿舍里没别的人,我按计划去参加射击训练了。之后我没有再醒过了。


昨天,我和芙兰卡一起参加了一场葬礼,她穿得很漂亮。葬礼简单而庄严,除了博士、阿米娅和凯尔希医生,多位和死者生前关系密切的干员都发表了动人的悼词。我也发表了悼词,但我不太确定效果如何。我也有些忘记了我有没有哭。

谁的葬礼?当然是芙兰卡的。我说了,她穿得很漂亮。

昨天没有葬礼?那我一定是记错了。最近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那么,一定是几天前吧。或许是两周以前?我明白了,我又犯了根本性的错误,芙兰卡该取笑我了。关键在于,芙兰卡还没有死!葬礼会安排在明天吧?是的,我感到这是无可避免的。是的,医生,就是这样。是的。是的。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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